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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叙梦 01  (第2/3页)
r>    我正沉浸在假想的遗憾中,贺闲却动了。    他尚未完全清醒,睁眼就见我趴在枕上傻兮兮望着他出神,迷蒙中添上一丝困惑,衬着略显凌乱的发型和就寝前扯歪的中衣,很是有趣。    “睡饱了就去练琴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再不温习,怕是连《幽兰》都要生疏了。”    还没等他开口,我抢先一步钻进他臂弯,学着他初传琴艺时的严肃语气,仿着他三句不离练琴的古板模样,压着嗓子好容易说完,自顾自埋在他肩头“噗”地笑出了声。    我敢肯定他不会轻易与我置气。    他的脾气可好着呢。    “你已学有所成,我自不必时时催你练琴,”他很自然地在怀里腾出最舒服的位置,枕在我头顶安静听完,“若是你想,现在就抱琴来抚一曲,也未尝不可。”他话语含笑,带着轻微鼻音。    温暖的,柔和的,恰似春风。    “不不不,我今日雅兴不足,”我指尖绕着他中衣的腰带把玩,忽然自觉有图穷匕见的意味,“可是逸之你看这春雨蒙蒙、云雾袅袅,岂不正适合泛舟赏景,补一补我缺失的雅兴?”    末了,骤感心虚,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:“山水美景岂可辜负......此乃、天赐良机!”    “嗯,我懂——你道心坚定,只是雅兴不足,恰好天公作美,要你去山水间游赏一番。”贺闲盈着笑的嗓音里带着调侃意味。    他半支起身,望向窗外迷蒙的雾雨,也学着曾经的自己说话:“泛舟游湖,怕是回抵挽音阁时就该累得看不清乐谱,平白耽搁练琴。长歌门的雨景年年如此,你还是留在阁中吧。”    有些人,嘴上说着不让,但穿衣服找伞的动作可是半点没含糊。    好吧,我确实很吃他这套口嫌体正直的做派。    当即从床上蹦起,趁他尚未梳头戴冠,被子兜头一蒙,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找准他脸颊,“叭”一声在他脸上亲了可响一口。    礼崩乐坏,成何体统!若是故乡学堂里保守古板的老先生在此,怕是要气得胡子倒立,再用戒尺指着我的鼻子,连连跳脚。    随心而为,但求无悔嘛。我时常搬出这套理论对贺闲解释自己不着调的行事风格——当下我想亲你一口,于是我这么做了,岂非率性?    兴许我的歪话真有几分道理,又或许他也乐在其中,贺闲并不介意我突袭的行为。    小舟荡开清波,几羽白鹭默默然立于桥头。    贺闲掀帘进舱时,我正倚在窗边发呆——至少从他的角度看上去是发呆——小炉上的茶壶咕嘟冒泡,他坐到我身边,边斟茶边问我在看什么。    “看鸟。”我指着思齐书市屋顶上排排站着的一溜鸟儿给他看。    他斟茶的手出现了短暂停顿。    “三更睡,辰时起,美其名曰游湖赏景。我在外边划了半天船,结果你坐在这看鸟?”他似乎被气笑了,但还是稳稳搁下茶壶,目光顺着我所指的方向望去。    “......那我不看鸟了,看你,”拉着没睡饱的人来干体力活,我自知理亏,挽着他胳膊试图蒙混过关,“你先歇着,回程的船我来划。”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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